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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牛到底是傢什麼公司?

欄目: 名企聚焦 / 釋出於: / 人氣:1.46W
“傳奇”

蒙牛到底是傢什麼公司?

這個“傳奇”也正在被越來越納入標準的公司體系,以越來越標準的商學院語言,來分析和描述它的異常驚人的“成功”,或者相反,準備宣佈它的失敗。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如何在相當短的時間崛起,成為領先公司,這在已知的商業史和企業史上,前赴後繼,沒有什麼孤例,這很符合商業史上沉澱的成功法則。這樣的道理即使在中國式的環境中,也絕非高深莫測,而且相當樸素,《21世紀商業評論》正在還原蒙牛最初的選擇,這幾乎定義了它目前的成功,在此就不再贅述。但蒙牛正在進入一個“標準照”的公司世界,即使它正在被作為行業的“領導者”被期待或要求。

我可以想象那些“標準照”,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的“蒙牛”,它的一舉一動也越來越“標準化”了,越來越“普通化”了。或許這也是蒙牛所出生的那個北方城市,認為很高興的事情,值得慶幸。

但我明白這不是完全真實的蒙牛。或許這與我剛好出生在離蒙牛不遠的地方有關。

可以這樣說,蒙牛被視為“傳奇”,本身來自一種巨大的認知反差。它所出生的內蒙,完全出乎主流所熟知的公司世界,不要說排在第一位的歐美,或者其後的日韓,就是在中國連珠三角和長三角也算不上。不能不說,蒙牛自覺不自覺地獲得了這種反差的商業效果。
 

西部故事:一個公司的源流

即使這一案例,足以說明商業精神和公司方法可以擴散到我們難以想象的地方,無遠弗界。

但蒙牛首先真的是以一個混合著北方泥土、草葉、奶香,甚至牛糞味的西部故事開始。

一個公司的源流,與其發源地息息相關。而蒙牛是在呼和浩特出生的。

這個藏在大青山腳下的城市,是北方遊牧世界與中原農耕世界千年以來衝突、交匯的歷史最後雜交的城市。最終它的存在夾雜了歷史的、傳統的對權勢和財富、榮譽的定義和在正史中難以體味的世俗,在經過逃難求生的山西人和發財致富的晉商的參與之後,演變成一個追求世俗利益成功的世界,那種生氣勃勃的草根性,與生俱來。

我曾看到過這個地區那種追求財富的狂熱、淘金浪潮、羊毛羊絨的熱潮與蒙古邊貿的熱潮,直到90年代來自呼和浩特的保健品營銷大軍出現在全國的市場上。

但創辦一家牛奶公司,追求財富,如何成為公司的教義?這一罐牛奶到底有何意義?

很難想象這樣的牛奶公司,會在其他地方誕生?

蒙牛的興起,完全展現了歷史上從邊疆、邊緣到中心的那些經驗。那種邊緣對於中心的衝擊方式,那種速度,顛覆,抗擊已經太成熟化的帝國的規模……蒙牛因其出生地,天然繼承了內蒙草原的歷史地理的遺產。這種牛奶的意義,對於中心城市的消費者不言自明。這種文化和心裡的認定根深蒂固。儘管,農耕已經改造了內蒙,稱之為“漢”的人已經絕對多數。

在這之前,內蒙長期以一個遙遠的北方邊疆,在中國主流的經濟發展潮流之外而不被重視。而在以“漢”為主體的歷史中,內蒙更是邊緣。內蒙長期扮演一個浪漫而略帶憂傷的北方草原的角色:遊牧民族的搖籃,改寫歷史的武功,馬頭琴的憂傷,長調,藍藍的天上白雲飄,草原上面成群的牛羊……很不幸,主流世界對於這裡所能重視的,只是它的資源。儘管國家主導的工業化在富有礦藏的草原,留下一批鋼鐵、煤炭、電力的巨大國有企業,但這依舊沒有能改變什麼。真正的公司精神和職業世界,根子不在那裡。

但在一個以珠三角和長三角帶動的高速繁榮的城市化市場中,邊疆草原的牛奶獲得了巨大的商業價值。

而蒙牛實際的母體伊利以及蒙牛的出現,使北方草原的歷史第一次通過一滴滴牛奶,演變為大企業崛起的現代商業圖景,它的自然屬性、文化屬性和商業屬性第一次成功結合。蒙牛是在此道路上獲得方法,並興起。


這種道路,就像騰格爾將蒙古長調與現代樂隊結合。日趨無限擴張的城市世界,因為主流文化的空虛,飢渴式的需求帶有了根性的“音樂”。經過現代流水線生產和包裝的騰格爾音樂磁帶,就像來自草原的牛奶。

“教堂”與市場的距離

無疑,蒙牛會在其解決公司贏利方式的道路上,越來越“標準化”,會像一個我們所熟知的企業世界那樣,最終在利潤的指揮棒下活著或宣稱偉大。我無意去論證其基業是否長青。我只是在這個時刻,追問一句:這一罐牛奶到底有何意義?牛奶為何並如何成為一家公司的教義?這到底是一傢什麼公司?

它可能最終與草原無關,就像我們一開始設身處地,就明白“草原概念”,其實就是郊區養殖業。而為了“利潤”,出現的“集約化”的羊牛小區,那些嚼著來自澳大利亞的苜蓿草料,而在房屋式的空間裡,大腹便便的奶牛,已經與遙遠的城市中消費者想象的北方草原無關,就是活著的工業生物,只是在“動物工廠”中,只為產奶存在。正在失去它的自然性和文化地理屬性。正如在為麥當勞和肯德基的雞塊而存在的工業化雞一樣。

蒙牛無疑在“去區域化”的程序中,也以最快的速度進入一個資本主義的冷冰冰的金錢和計算的世界。無論它是包裝成在香港主機板,還是美國華爾街上市。它的“標準照”可能很合格了。

我在2001年有一次被牛根生打動過。他在深圳一家賓館裡,兩眼放光,大談通過做大乳業,呼和浩特地區(在他看來可以擴充套件很遠)如何既能共同致富,又能恢復草原生態。
 

牛根生很像是一個牛奶公司的福音佈道者。而沒有人想到實際“教堂”與市場的距離那麼近!於是蒙牛異乎尋常的崛起。

2004年在和林格爾縣蒙牛高層近千平方米的豪華別墅前,我意識到要思考公司與權勢。無疑,在北方一直習慣於政治權勢的地方,財富已經建立了權勢,公司也建立了權勢。但企業的邊界正在來臨。這正如伊利的鄭俊懷,在老孃的土炕上,獲得安寧後,後來沉沒於包頭的監獄。原來,“教堂”與監獄距離也很近。

所以,在探討蒙牛的下一步如何時,我只能再追問,這到底是一傢什麼公司?而蒙牛並不在荒原中,它是要理解和追尋它的“根”。

“成功者”離破產有多遠?


成功者提醒自己離破產有多遠,實際上是給自己製造危機。因為自然界與人類的進化歷程,告訴我們,成功者之所以失敗,大多情況下並不是自己不夠努力,而是因為無視環境的變化。

恐龍是強大的動物,生活在環境極為優越的森林中,駱駝似乎要弱小得多,生活在環境惡劣的沙漠。但恐龍今天已經滅絕了,但駱駝卻依然存在,原因就在於優越的環境對於強者是一座地獄。愈強大愈成功的強者,對成功環境的依賴性愈大;反過來,惡劣環境中的生存者,從來都是在為生存而奮鬥,所以惡劣的環境反而成為變革的動力。

蒙牛有著恐龍的環境,也有著駱駝的環境。乳業依賴牛奶,牛奶來自草場,內蒙天然的牧場資源與當地政府的支援,這不需要我們多說,這也是相當一部分跨國乳業縮小在中國業務的原因,並不是他們競爭力有問題,沒有奶源,如何競爭?所以,我覺得蒙牛在奇蹟面前,要問一下自己的優勢有多少是來自自己的實力?

但蒙牛也有駱駝的環境,內蒙地處邊緣,在人力資源與經營環境上,是一個相對惡劣的環境。所以,蒙牛能夠在營銷上獨樹一幟,我覺得可能就是對這種駱駝環境的適應。環境惡劣,反而能夠促使蒙牛對能人的挖掘與應用,反而能夠促使他們出奇制勝。

但是對一個既有恐龍環境又有駱駝環境的公司來說,這兩者可能是矛盾的,特別是在原材料這種資源是壟斷型的時候,特別是目標客戶是大眾消費者的時候,變化幾乎是說來就來。這種時候,我不知道蒙牛是不是像微軟一樣問自己:離破產有多遠?但立志把自己從一家資源依賴型的公司,轉化為一家消費者驅動型的公司,轉化為一家員工成長導向型的公司,我覺得應當是當務之急了。

實際上,與蒙牛一樣在恐龍與駱駝雙重環境中成為巨人的,還有相當一批,像國美,吉利,以及地產界的順馳,都可以歸於此類。當然,我們可以用中國特色來為自己做解脫,但做企業與做人一樣,別人的評價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支撐你如此強大的,並不是幾個人說你如何就可以左右你的未來,真正可以左右你的是你的客戶!
 

正是在這一點上,所謂的“中國特色”其實是一個陷阱,因為中國消費者正在走向成熟,但他們今天的衝動與感性卻被叫做“中國特色”。就像在乳業中對“鮮奶”等等定義的爭論,目前的消費者幾乎很容易就原諒了幾大廠商的概念遊戲,但未來的消費者一定不會原諒你們的,我敢負責地預測這一點。

任正非對華為有過一個提醒:“我們還太嫩,我們公司經過十年的順利發展沒有經歷過挫折,不經過挫折,就不知道如何走向正確道路。磨難是一筆財富,而我們沒有經過磨難,這是我們最大的弱點。”

蒙牛是不是也很嫩?那要由他們自己回答。但過早成功的背面,就是沒有經過多少挫折,我想這不用討論。當政府都在提倡持續增長與和諧社會的時候,我覺得中國的企業家們要收收“一味追求機會之奔騰心”了。奇蹟多了,大家習以為常,整個商業社會就會患上“奇蹟飢渴症”!

在中國這樣一個高速增長的經濟環境中,註定要出現無數的奇蹟。然而,出現奇蹟、被人稱頌是一回事,但自己如何看待奇蹟、如何評價自己又是另一回事。“皇帝的新裝”是一個童話,但這樣的童話倒是值得我們這些成人經常讀讀。(袁衛東)

來源:中人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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