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常看到,許多年輕人以頻繁跳槽為能事,以善於投機取巧為榮耀。老闆一轉身就懈怠下來,沒有監督就沒有工作。工作時推諉塞責、劃地自封、不思自省,卻以種種藉口來遮掩自己缺乏責任心。懶散、消極、懷疑、抱怨……種種“職業病”在企業、政府機關、學校中蔓延,付出很大的努力都無法徹底消除。
只有才華,沒有責任心,缺乏敬業精神,我們怎能順利前行?
我們不妨設想一下,當羅文默默地接過總統的信,獨自去完成這個艱鉅得難以想象的任務時,像他這樣的人是多麼寶貴,否則,他的故事也不會如此感人,這本關於他的小書也不會如此長盛不衰。書裡所宣揚的,其實是一種信念的力量。美國曾有本暢銷書叫《信念的魔力》,書中指出:“信念往往能驅使一個人創造出難以想象的奇蹟。信念是原動力,是能夠把你引向成功的無窮力量。”羅文的信念便是千方百計把信送到,“送信”變成了一種具有象徵意義的東西,變成了一種忠於職守、一種承諾、一種敬業、服從和榮譽的象徵。其實,忠誠和敬業並不僅僅有益於公司和老闆,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們自己,是整個社會。一種職業的責任感和對事業的高度忠誠一旦養成,會讓你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可以被委以重任的人。 敬業使一切人可愛。馬路在維修,敬業的工人會禮貌而耐心地照看行人通過;敬業的大樓清潔工會跪在地上愉快而勤奮地擦地板,熱情地向每一個出門的人問好;敬業的幼兒園阿姨比媽媽更加耐心,因為她們的職業使她們更瞭解孩子……敬業的精神面貌本身能讓人們對任何一種看似卑微的職業肅然起敬。
一次,和朋友談起敬業這個話題,朋友在日本待過一段時間,對日本人的敬業印象深刻。他說,他們大到為客戶服務,小到上街前化個妝,全都毫不馬虎、力求完美。一次在一家電器城看產品,朋友不懂日語,只好用英語諮詢。年輕的店員英語極差,但他絕不以一句“Sorry ,I don't speak English ”就把他打發掉。店員拿出小本和筆,請他寫漢字和畫圖,然後以肢體語言加蹩腳英語加漢字配合圖畫來努力回答他的問題。實在沒轍了,就小跑著去找一個稍懂英語的同事來,直到朋友得到滿意的回答,或被感動得再也不好意思麻煩他。朋友說,這並不是個別現象,幾乎每個店員都會這樣做,就像copy出來一樣。
在日本,人們示人的職業面孔永遠是兢兢業業、盡善盡美。他們的敬業精神可以說打動了全世界,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這種職業習慣提升了全民的生活質量,並且使這個民族贏得了尊重。
十分巧合的是,《致加西亞的信》介紹到日本之後,日本天皇曾要求每一位政府官員、士兵乃至平民都要人手一冊,這恐怕也不是偶然的。
通用電氣公司的總裁傑克•韋爾奇曾經說過:“任何一家想競爭取勝的公司必須設法使每個員工敬業。”對服務業來說,這格外重要,因為公司的幾乎所有價值都由每個員工提供給顧客。即使是純粹的製造業,如果沒有敬業的員工,也很難生產出高質量的產品。在傑克•韋爾奇的公司,通過現代化的管理,對於人的這種高要求,已經有了一種幾乎遍及全員的規模;而且,它不是讓某個如羅文那樣的人去單兵作戰、自由發揮,而是有了量化、科學化、制度化的保證――這種保證也就是現代管理。有趣的是,管理一到真正成熟的程度,它的著眼點又從物迴歸到人,它同樣要求從老闆到每個員工,都有一種像羅文那樣堅韌不拔的敬業精神和對彼此的忠誠。
但是,對於千千萬萬的老總們來說,如何獲得員工對企業、對自己的忠誠,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時代華納的總裁史蒂夫•羅斯在這方面是傑出的代表,他的經驗值得借鑑。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即使對底層的員工也是和藹可親。他不會給人妄自尊大的感覺,而且能顧及別人應有的尊嚴。他的得力干將達利這樣描述羅斯的“親和力”:“羅斯對周圍人物的感受處處可見,他和每一位祕書都曾親切地交談。如果他離開時忘了向助理道再見,他會說‘天啊!我忘了說再見’,然後再折回去。如果某一天助理替他做了許多事的話,第二天就會有一打紅玫瑰放在她的桌上。”為了和公司低層的員工打成一片,羅斯可以說費盡了心思。
對於手下的得力干將,羅斯賦予他們極大的自主權,他告訴他們犯錯無妨,但就是不要太離譜。因此,他鼓勵主管要有老闆的意識。羅斯言行如一,從不干涉主管的決策,無論是否景氣,他永遠是他們忠實的支持者。這種親切、溫厚、如慈父般的作風完全符合他的個性,並且深入人心。當其他同行的管理階層因流動率太高而元氣大傷之際,華納的高階主管一律長期留任。每當他的控制權受到來自合併的挑戰時,他手下的主管便群起反對他的對手,從而幫助他渡過一次次的權力危機。
從員工到老總,彼此的忠誠度似乎是劃了一個圓,終點與起點呼應起來――而這,不就是現代管理的精髓嗎?
如果說,《誰動了我的乳酪》曾被認為是“給被辭退者看的”,那麼,也有人認為《致加西亞的信》是“替老闆們寫的”,但這兩本書的意義,讓我們看到了現代管理的精髓:從《誰動了我的乳酪》到《致加西亞的信》,西方管理哲學在近一百年間的變化好像是走了一個螺旋,最後在一個“人”字上發生了奇妙的重疊。
1899年,《致加西亞的信》首次出版的那一年,也是一個世紀之交。當時無論在歐洲大陸還是美洲,工業革命在經歷了最初的原始積累以後,進入了“高速經濟增長時期”。但是,社會分層帶來的文化衝突卻日益劇烈,商業社會需要對一些基本的價值重新進行評估和定位。
於是《致加西亞的信》誕生了,它以一種既偶然又必然的方式呈現在大眾面前,並且很快為社會所接受,這一點從該書傳播速度和暢銷程度就可以看出。當時的西方社會也許正在焦急等待這樣一本書,來表達主流社會對重建商業道德的渴望。
然而,歷史總能以它固有的方式警醒世界。100年後,在新世紀之初,美國人似乎又深刻地體驗到傳統商業道德缺失所帶來的尷尬。一段時間以來,美國安然、世通、施樂等著名公司虛報利潤的醜聞紛紛浮出水面,美國商業信譽的大廈正面臨傾覆的險境。人們不禁發出這樣的質問:傳統的商業信用何在?如果哈伯德地下有知,恐怕也會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對於美國社會而言,突破這種困境並非沒有出路,重建商業道德基礎是最便捷的突破口。但是這種道德基礎不僅要求商人遵紀守法,更應包括一個更加敬業、忠誠和勤奮的社會群體。由此可見,不管在任何時代,忠誠、敬業、信用都是社會良知的基礎,而羅文這樣的送信人,永遠是每一個管理者手中的寶貴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