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四月，不是我憶起你的時間

四月天，清明時節，行人步履匆匆，卻不是我憶起你的時間，此生惦念，才是我最長的承諾。

到了初春，墳上的草便開始瘋狂的滋長，墳標孤獨地搖曳在風中，顯得些許寂寥。這些野草，是想要蓋過墓碑上的硃紅字跡嗎?是不是等到再沒人來看望，它們便佔領墳頭，向外延伸，繁衍不息。

這座墳，在這裡佇立了多久了啊!仔細想想，也才兩年了吧......兩年時間，埋在裡面的人只有一撮骨灰，靜靜的躺在一個小盒子裡，而活著的人，依舊只在清明時節來祭奠一次，是否有人關心，她的去留安否，被冷冰冰的泥土覆蓋，她是否會感到孤獨?

她的孤獨，沒有人來守護，也沒有人再哭得撕心裂肺。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因為總有人，會在心裡默默惦記。儀式，總是一群人的熱鬧，墳墓，並不能當作逝者最後的歸屬。

有人說：“懷念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活成他想要的樣子。”這是我來到大學後慢慢讀懂的。高三時，外婆的因病離世，是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淚與痛，在每個夜，伴著空蕩的老房子，一個人默默吞下。至今我仍然不願回想，那段日子是如何過來的，唯一記得的，是外婆生前在我耳邊的唸叨，想看著我上一個好大學。

現在我終明白，自己拼命想要變得優秀的原因，只是為了，不願在親人離去時，再那麼無助，不願那些活在我心裡的人，躺在泥土裡仍會嘆氣。我只能將希望，努力地澆灌給自己，因為我能感覺，他們一直在我身邊。

朋友的奶奶，是個樂觀積極的人。爺爺去世十年有餘，她總不願去看望，卻把爺爺的遺像供在桌上，每天打坐唸經。也許，她也不願意看到爺爺一個人孤獨的躺在那裡吧，不去看，是不忍，才會感覺爺爺一直都在。近幾年，許是感到身體不似從前健朗，她終是同兒女爬上了山頭。一家人聚在一起，點燭燒紙，輕鬆地閒談起來，唯有奶奶，默默在一旁閃著淚花。朋友說，那是她第一次感覺難受，爺爺去世時，她還沒有太多的記憶，每年來祭奠一番，回去後還是繼續生活，但那麼多年過去，沒想到奶奶還未放下。是啊，大半輩子的相濡以沫，哪能說放就放。

這個世界上，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態，每天都有著人死去，新的生命又會接連誕生，生與死的距離，用腳步，就足夠丈量。不同的是，人生的終結總是充滿痛苦，不是被病痛折磨，就是飛來橫禍，完整地走完一生，能夠清白離世者不多，而痛苦者又何止死者一個呢?那些與之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會疼痛得肝腸寸斷。但是悲傷，並不是唯一的懷念方式，祭奠，也不僅是繼承傳統，心裡裝著他們，可以為了他們而選擇樂觀生活，才是對死者最深的惦念。如果你愛那個人，請先照顧好自己，因為你堅強的心，才是愛的人最好的歸屬之地。

本文作者：陳歡(微信公眾號：草根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