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歌律》是一篇讚美音樂的文章，作者描寫了遠山深處的男歌聲，進而引發對歌詞的猜想，歌詞也能譜寫中國文明。
遠山深處，傳來清亮厚實的男音，越過層層屏障仍清晰地落進她耳中。“青山澄水中有村落噢，長髮柔姿是那個姑娘呦......”悠揚的山歌環繞在小鎮上空，勾起了姑娘淺淺一笑。
歌彷彿天生是要向愛的人傳達情思的。以她豐滿靈動的姿態向心中的人投去或熱烈如火、或淡香如菊、或明豔如陽、或隱晦如蔭的豐滿感受，激起千層波瀾一卷一卷盪開回憶的情蘊。
最先人們交流用語言，平實無華地你一句我一句，淡淡的音調，平平的韻腳，將春麥染成金黃，將炊煙裊裊拉得細長。後來同一副聲調已無法傳遞千變萬化又豐富無比的情感，人們開始加入一些語氣詞——兮、呵、夫都成了字裡行間必不可少的親情存在。郎變成郎喲，妹變成妹喲，美人成了窈窕兮，美景成了大盛景。停頓和空白是字句中溫情的印痕，再將停頓拉長、拉長，拉向山的那邊，水的這邊，拉向心中最愛的人。人們便開始唱，將一字一字地拉長了讀，悠長的聲音在山頭田間盪漾開來，平淡的字句變成樂音，飄進葉子的葉脈中也流淌出清脆之音。
所以您說，是先有詩還是先有歌的呢?
人們將美麗的語言沉澱成詩話寫於紙間，再配上發自內心而動的曲，將字句緩緩從嘴中流瀉而出，要悠揚的，綿長的表達自己的深情。於是，便有了詞。
詞是用來唱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寫在紙上乾巴巴地品讀其中含有的感情。當詞沒有了與它相應和的曲，它的魅力也要減一大半。若如今只是乾澀地將文字按順序地與停頓結合起來再說出來，和用一串美妙的樂符將詩意的文字串起相比，顯然後者更讓人著迷。一位思念丈夫的婦人在閣樓上遠眺，望穿秋水悲從中來，不禁吟唱一曲，用悽婉的聲調將無邊無際又無源無盡的相思，唱給風聽。戍邊的戰士眼望黃塵漠漠，孤雲平地起，胸中無盡的，是孤壯與豪雄的戰聲，一曲詞便從他口中迸出。金戈鐵馬如夢、夢醒，無盡悲哀。
因有了歌律的詞更加動人，後來又有了曲，並搬上了舞臺成了表演藝術。歌在其中好比深厚廣遠的意境。舞臺上的人物與形象更好更妙地表達了曲的精華，或激昂或低靡、或欣喜、或憂傷，曲詞隨著故事飄動，歌律和著時光流淌。配樂、古典樂、現代樂一批一批地從外吸收，再發明創造成新的中國風，古箏鋼琴合成伴奏，嗩吶提琴同臺表演，一根竹，便唱起悠悠中華。
宮商角徵羽，譜成中華文明，中華腔調，當歌律響起時，沒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彷彿只在遠山深處，有一個深情的呼喚之音，將歌律讓風帶給他心中的人。
作者|張靖怡
公眾號：汪老師閱讀寫作館
三優範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