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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唳華亭》觀後感

欄目: 熱點專題 / 釋出於: / 人氣:2.44W

整個劇情的框架和暗線,從開始時已設定完畢:作為國家最高權勢者——當今皇帝,是藉著外戚顧家的權勢而上位;而在其上位後,一直飽受外戚權勢的干擾而深感陣痛。

《鶴唳華亭》觀後感

這是一個基本設定。其完成後,便滋生了多重意義。

首先,政治格局與變化是以皇帝的權力集中為驅動的。此背景下所產生的皇帝更懼權力分割與旁落。這是該局事件與角色行為驅動的根本動機。假如你看到某個情節不甚理解,可以迴歸到這一點,理解人物行為。

其次,在這種格局之下,角色行為都喪失了道德上的善惡之分:每一個角色都被固定在其職位上,最終服務於皇權的集中;對於長期來說,不同角色命運僅是性格使然的結果。

第三,國家的政治格局,是由蕭帝的自身歷路與性格所形成的。政治的需求與皇帝本人的好惡,某種程度合二為一。無論是家事,還是國事,迎合其好惡者,則生;逆其好惡者,則亡。

由以上三點所形成的基本框架,我們分別分析一下劇中的幾個角色。

太子蕭定權

從出生起,蕭定權便註定是一個要被打入冷宮的人。

劇中有一個很有趣的情節,蕭帝問許昌平,“春秋時,晉國太子申生與重耳有什麼區別?”其自問自答:因為重耳有一個好舅舅。重耳的舅舅為狐偃,晉國上將軍,重耳因驪姬之亂後流亡,狐偃為其首席謀士,後力奪江山。

在劇中,雖類比太子蕭定權,但事實上,是為太子的身份和關係定性:這個太子之所以立,是皇帝向強勢外戚被迫妥協的結果。這是皇權之恥,也是心中之痛。

太子則自然得不到皇帝的寵愛。

由於從小得不到父親寵愛,又早年喪母,加之蕭帝故意培植趙氏一脈,演出一家幸福安康的樣子,蕭定權自然會有些性格偏激而扭曲:極端護短、親舊;保護我過去曾擁有過,喜歡過的人和物,害怕失去,是蕭定權性格的基本邏輯。

對於其性格之缺陷且舉一二:

第一,蕭定權維護關愛自己的人,力度往往過猛;如以盧尚書為主的清流在劇始時,勸皇帝將大皇子之藩;天寒地凍,太子不顧勸阻為眾官員送手暖爐,且於雪中罰跪;而此處,太子以為是以其自身受苦,代上諫官員請命,求父皇開赦;殊不知在蕭帝看來,這番動作何嘗異於籠絡人心的手段,若因太子請命而寬赦大眾,則無異有助太子在百官中的聲望。

第二,蕭定權監國後的表現,權力的運用超過皇帝的容忍限度。中間的細節與情節很多。而其權力的運用,無論其動機如何,都將會被看作僭越的表現。而情理法,情字當先,已遠遠超過“理法”的限度。如張陸正將陸英父子殺害後,為不忍太子妃勸阻,未將岳丈繩之以法,置公器於何地。

由於吃準了這一點,其手下的宮人們做事也肆無忌憚,因主上情重。

蕭定權之所以生長成此種樣貌,一方面是童年人情冷暖,另一方面,也是由皇帝之好惡所蔓衍出來的朝廷格局,所逐步塑造的結果。

最終他在“保護自己所有”的驅動中,無奈地被廢、死去。

當然,蕭定權仍然是蕭帝的兒子。在劇中幾次父子的鬥爭往來中,蕭帝一直在理解、磨練並且爭取兒子。只是在最後的長州戰役前,顧思林的強硬,太子的情感選擇,無法讓這個天子父親,有篤定的理由相信他最終是傾向自己的兒子。因此,廢儲勢然。

再來看被皇帝用來制衡的趙氏一脈。

趙氏一脈的盛與敗,出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趙貴妃的爹,安平伯;另一個是大皇子的岳丈,李柏舟。前者,在茶馬政上撈過了界;後者,在文官系統中,專權過甚。

假如趙氏一脈,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將會當朝局上最穩定的政治群體;但由於這兩個么蛾子的存在,前者壞了天下公義和軍國大事,後者觸動了皇帝對權勢最敏感的區域,因此,最後只能送這兩人去死。

對於大皇子而言,也是欲爭太子之心太甚。而這太甚之心,終而害己。他未曾看到皇帝反悖天下禮制,婚配親王三年,卻未之藩的根本動力之所在:他是皇帝內心之繾綣之處,是對抗外戚的象徵之子,是權力自由的信心所在。因此,他未明白,假如自己一心示弱,安於父子親情,以情動父,終會得太子之位。

而大皇子之母趙氏,也是昏招頻出。表現在於:蕭帝歷次病危,並不喜她在身旁陪侍。

對於趙氏而言,她覺得皇帝薄情寡義,夫妻無愛。而事實則是,整個趙氏體系的衍生,初時,她覺得是皇恩雨露,蕭帝處處扶持、喜愛;但隨著勢力日長,已有其自主的政治利益與主張,與皇權漸行漸遠;而趙氏僅以簡單直白的捍衛父親、親家等外戚利益,夫妻二人必然暗久不和。

劇中趙妃唯一做了一件合蕭帝心意之事,毒殺太子妃。斷了太子一脈後續血脈。而其此舉也得相當饋贈:未獲其罪,且被升格為皇后。

趙氏一脈終未成就,除了其內部的人與事,也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首先,囿於趙氏上位時的背景與根基,與外戚顧家相比,起點就是“小”的;而“小”欲成“大”,必由勤奮與貪慾所鋪就的急進之路;這個路,必是不穩而危,其所聚攏的人氣的手法和所聚之人,不是正道。

其次,這股政治勢力之所以最後會動到國本、妄自尊大,如安平伯說,“為其蕭家天下賺幾分銀兩”;前中書令李柏舟死去之前所說:我高門大姓,一生履歷榮光…但他們沒有看到的是,自己僅是附從於皇帝制衡需求所生長起來的工具團體而已,起八年級十年時,皇帝的預設和縱容導致趙氏一脈誤判底線和風險,無法無天而自取滅亡:一路通達無礙而無反省,也是罕見。

因此,趙氏與大皇子的悲劇,在於往而不知止。

女主角顧阿寶,其原名陸文昔。

女主的戲一直平淡無味,變化之機出現很晚,直到她最終發現父兄之仇無法得報——太子在中秋一案,為得到中書令張陸正的支援,承諾陸英一案永不復問,而張陸正則利用職權冤殺陸氏父子。顧阿寶期待其心愛之人為其父兄報仇的願望落空而“黑化”的開始,是此劇的高光時刻。

這個變化的價值在於:人的覺醒。

人有期待他人之心,與“常覺己身不足”這個想法是相連的:期待越多越重,將自己的人生放在他人身上,或企圖用外在條件的實現來定義自我滿足的程度。這是多數人的常態。但人的覺醒和成長,反而是突破了這個迷思和侷限後,生活才具有了無限可能與力量。

顧阿寶發現太子要如此做之時,她的切膚之痛:失去親人之依,來到太子身邊所承受的所有不公之待遇,對於所愛之人的信賴等,均成為難以承受之重。因此,設局之果決,言辭之誅心,極為爽利迅捷。而人盡到局中後,蕭定權發現顧阿寶為自己等待多年的陸英之女時,一時惶悚萬分。緊接著的那場戲,其為顧阿寶梳頭,中間的臺詞極好。臺詞的好,在於臺詞的意味。

這涉及到顧阿寶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作者關於一個人生破缺的隱喻或者bug。

雪滿梁園在劇中借蕭定權之口說:天下萬姓,都比在上位者更加易碎,而他們的人生,也更容易被碾碎。這是其老師勸誡太子要愛護百姓,疼惜天下蒼生的道德規勸。但道德也是道德而已。道德不過是一個人影響自我評價的工具,而這個工具,在現實中的功效,往往不及“勢”的權衡與衝擊。

所以,蕭定權承認:在未知顧阿寶的身份前,他曾設想過,結局惡劣之下,將其犧牲掉。因此,對於太子這種情重至極的人來說,在極端情況下,也尚可能遺棄所愛;所謂“保護易碎”,會力有不逮時。

因此,對作者而言,可能本不信盧尚書這套聖哲法度,但她沒有明確地說出來。她給了顧阿寶這個自證心聲的機會。

若世事如此,對於普通人唯一的自力方式,即自省自強。儘管這種改變,在顧阿寶身上是緩慢而沉重的。

顧阿寶得知父兄被抓後,起初所有一系列的努力,都在向外祈求,求李明安,求太子,反而是太子將其畫丟棄後,希望絕斷,爾後在自力自強中快速成長起來。

這種成長的力量,絕不會在利慾薰心的人心中所能產生出來的,因為利慾薰心的人心中只有“利”;也不會在道德文章的人心中所能產生,因為道德文書的無力,往往落於流俗。只有觀照和決絕是其中的配方。觀照,是明澈我心;決絕,是丟棄奢望。這二者,只能在長期的訓練中,了得出其中的清醒與通透。而於世間,則是最為稀缺的品質。

顧阿寶的變化從入得太子府開始。直到看到這種蛻變。儘管,最終作者並沒有給她更大的空間。與太子一起,終究未得天長地久,兩情相悅的可能。

《鶴唳華亭》在劇終時,長州傳來捷報,蕭帝和太子,一臉父慈子孝、涕泣而喜的樣子。不知道這一幕算不算導演創作後的荒誕戲劇。因為基於該片的基礎框架,終不會一城一地的紛爭結束,而休歇下來。這荒謬的和合,終不過是一句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