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遺憾為話題經典文章:這個年,有點遺憾
本站:《這個年,有點遺憾》是一篇寫春節遺憾的文章,作者把心中的那一絲遺憾流注於筆端,且藉助於“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卒章顯志,形散而神聚。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這篇文章吧!
春節已經過去,心裡頭的感覺像門楣上的春聯依然殘留,即使已經翹起的邊角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縈繞心頭的一點遺憾也無法被日常的瑣碎代替。
坐在記憶的窗前,聆聽著窗外凌亂的風 聲,聽著紛落的雨滴聲。雨簾中,夜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氣中,思緒也隨著那匯積的水在靜靜的流淌成一條河,緩緩的向遠方流著,最後只剩下雲霧中的思念在無 邊擴散。
雲橫秦嶺積雪厚,風刺人面流水遲。寒假前幾天大雪紛飛,千里路封,整個秦嶺山成了大冰箱,山冷得在顫抖,河凍成僵硬的冰,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盧氏縣各個學校的期末考試,自行組織,再也不用各鄉鎮對調監考,集中改卷。忙碌完學校的事,終於放假了。家長們戴著耳帽手套,迎著悽悽的冬風冷冷的雪,小心翼翼地騎著摩托車,後座上是領回通知書的自家孩子。畢竟要過年了呀,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其實,你懂得,這只是一廂情願。過年,或許更忙更煩,畢竟你已經不再少年。
行走在秦嶺北麓的官坡河畔,雖然地白風色寒,卻是渾身輕鬆舒坦。寬闊的河水在冬陽的照射下,靜靜地流,清晨凍結的冰層也融化為無形。畢竟處於零度等溫線上,河水結冰時有時無。沿河公路上車多人多,耳畔裡就傳來了埋怨聲,原來是政府實施的街道改造工程影響了集市貿易和車輛出行。也難怪,地凍以後,工程暫停,街道被挖得坑坑窪窪,積雪難消,到處是冰溜子,很難行。陽光一照,積雪消融,雪水排不出去,積水成潭,一片泥濘,更難行。許多車輛陷進泥坑,寸步難行。好好的惠民工程,雖然人人都能理解,可最終,還是招來了咒罵聲。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遠方的遊子跋涉千里,一家人圍在圓桌上應和著老人的話語,其樂融融。中國的每個家庭也許都是這樣,無論貧富,父母都希望一家人團團圓圓。只是年邁的老母親執意要呆在老家,陪二弟家新娶回的孫媳婦過年。只要老人樂意,妻兒和我自然不好多言,趕在年前,騎摩托車送回去一些年貨和生活必需品,默默隨風留一份愛和關心,遙寄山鄉的一彎殘月,心底卻有一絲難言的情緒,好像掛在了老家門前的杜仲樹梢,被料峭的寒風吹的缺少點什麼。
大女兒在新加坡留學讀研,未能回家過年。簡短的視訊通話裡,女兒身穿吊帶裙,正在一個人包著過年的餃子,兩手沾滿面粉,雖然笑語嫣然,但終究孤單。好在新加坡沒有冬天,不像秦嶺山中,羽絨服也裹不住體外的嚴寒。因為思念,妻子與女兒的視訊時間再長,她也嫌短。瑣碎的話語中,窗外鞭炮炸響,煙花燦爛,夜空也被注入了人類濃郁的情感。佇立於煙花紛繁的窗前,眺望那相隔萬里的彼岸,分明是團圓的除夕,屋外卻是刺骨的風寒,內心也有一股缺失的遺憾,穿透心胸,流向天邊。天上的雲或聚或散,漂浮的影蹤,痕跡淺淡直至不見。天上的月,或圓或缺,是兩條弧線的結合,成了圓滿,還是離別的相思才有了缺殘?
小女膝前承歡,陪我打發無聊枯燥的時間。誦讀、玩耍、看電視、上網消遣,日子如戶外的積雪,慢慢消散,假期轉眼已到年關。女兒看著電視,忽然心血來潮要學剪紙、貼窗花,妻子也極力慫恿稱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剪、刀工具家裡就有,需要的就是紙張。臘月二十九是官坡街年前最後一個集日,我與女兒去趕集,順道買來紙張,回到家,就讓我教她學剪紙。
我的剪紙,還是在洛寧師範上學時,跟李笑白老師學的。畢業三十多年了,基本沒有操過刀,手早就生疏了。只好按照當初老師教我的方法,先從最基本的對摺花邊開始練習,然後是基本圖形、裝飾等。接著,我翻箱倒櫃,找出夾在《美術鑑賞》中的幾幅剪紙作品樣圖來,讓女兒照樣臨摹、畫圖,或者變形。女兒看到這些傳神的作品很是驚奇,興趣更濃。我看到這些三十年前的剪紙,李笑白恩師的音容笑貌就浮現在我的眼前:在師範學校,我不但是美術愛好者,也是一名文學愛好者,曾任學校文學社團的社長,文學社創辦的雜誌封面上常常有恩師的畫或者是親筆題詞,“厭城市喜歡農村”就是對我影響最深的一句。畢業那年,恩師六十花甲,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看著他成為一名新黨員的幸福與自滿,我的心裡也是滿滿的憧憬與希冀。分別前夕,我去看他,他不但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題字留言,還送給我一副他親自書寫的《遊園不值》隸書墨寶,前面題“青山同學補壁”,後邊有落款和篆印……只可惜,這幅墨寶隨著我幾次工作調動在搬遷過程中丟失了。如今得知恩師已經駕鶴西去三年,自師範畢業後一直沒有聯絡,心底之疼不能言說,如今追憶起來,方知恩師始終活在我的心裡。感恩生命中有你,才會有那麼多青春的色彩喧染,才能點綴出如煙花般的絢麗璀璨,才能刻畫深情幾許,入骨三分。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心裡缺少點什麼,別是一種滋味在心頭。
吃年夜飯,要先祭祀祖先。堂屋的牌位,中間懸掛的是“天地君親師”,兩側分別是祖宗和財神。擺上豐盛的祭品,焚香,叩頭,作揖。口中無言,心內默默祈願:天地悠悠,日月長存;家國天下,和平順昌;恩親安康,恩師不忘;祖宗護佑,體泰財廣!
俗語說,心誠則靈。牌位前,香爐紫煙,嫋嫋盤旋。我虔誠而恭敬。那麼,你可否能護佑我,此生不留遺憾?
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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