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水車一路哼哼著
漫過街道的喧囂，哼哼著
跑遠，馬路
洗個澡，呼吸第一縷陽光的味道
天空好像真的藍了，白雲
在海洋的眼眸裡假意醉倒
綿羊排著隊，乳房
墜地上，聽著豫劇唱腔
抬頭，看著遠方
任主人的手肆意捋過糧倉
玻璃瓶張望
鳥，偷偷落在青菜葉上
玉米裸露白色的肌膚
任圓肚子主人賣唱
便宜了，快來買，快來看
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嘰喳的人群，蜂蛹著
玉米開始喘不過氣
圓肚子的腰裡脹開了花
一雙老樹皮的手，擺弄著
滴水的香菜，一根根
排好隊，綠瑩瑩地笑
投進一塊錢的懷抱，泥指頭
仔細把錢的毛邊熨平
虔誠地裝兜裡，嘩啦啦
擁擠的老年斑笑彎了腰
紅芋頭伸長了脖子
偷聽葡萄與草莓的緋聞
男人的車上，葡萄酸溜溜地
窺探女人和草莓
紅芋頭捂著嘴笑，草莓
紅著臉早已不知去向
痴情還在早市的嬉笑裡傳揚
太陽懶洋洋，吹起大喇叭
在人群中嚷嚷
收了，收了，時間到了
還不收攤，車子不想要了
一聲怒吼，早市開始慌張
鳥兒嘰喳驚叫著逃之夭夭
早市一路披頭散髮
山羊慌亂地爬上車
聽著凌亂的豫劇回家了
玉米風馳電掣，躲進
塑料袋坐上電車
香菜孤零零一小撮
仍偷偷等待，一塊錢的承諾
葡萄走了，一句話也不說
各色塑料袋，嘆息
思索
骯髒飄滿每個角落
喧鬧熄了
早市散了
新一天，平凡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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