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逝去奶奶的美文:奶奶走了,永遠離開了
一直沒有勇氣執筆將人生路上的大悲書於記憶的版圖。我怕,怕情緒梳理的過程會讓自己潸然淚下;我怕,怕這個親人永遠離開,已經成為事實的事實;我怕,怕想起奶奶各種各樣的好,怕憶起她健在時的音容笑貌。感覺這一切太突然,奶奶於20xx年2月25日,農曆正月十六早6時,永遠離開了我們,從查出“胰腺癌”到去世,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走了,永遠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回憶小時候,我們剛剛懂事,又有些叛逆的年齡,每天在奶奶的呼喚聲中才能回家吃飯,兒時的我不喜歡奶奶的約束,我不喜歡她天天把我的名字掛在嘴邊喊上無數遍。於是我出主意,在奶奶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帶弟弟去爸爸單位,當時天黑了,爸爸沒見到,找不到回家的路,當爸爸單位的叔叔把我們送回家時,我清晰記得奶奶焦急的眼神中流露著無限的關愛,以及見到我和弟弟瞬間的驚喜。兒時的我可曾意識到奶奶每一次的“呼喚”都是對我們無盡的關愛,見不到我們,看不到我們平安她有多擔心。
慢慢長大的我們升入國中,奶奶的呼喚聲漸漸少了,她知道我們在長大,在懂事,我們可以不用她費心約束,自己回家吃飯了。說實話,奶奶做飯不算好吃,可是每每做飯,她總是撿著我們喜歡的做,挑著她認為好吃的留給我和弟弟。在我們小時候那個經濟條件窘迫的年代,回想著奶奶為我們做的點滴,這久遠綿長的愛,又豈是我們長大後能夠報答的了的?
95年我考入天津上學,走的那天,我的心情緊張中夾雜著高興,興奮中充滿了憧憬,心像長了翅膀,恨不得馬上飛到新校園。回憶著當時奶奶眼角淌著淚水,嘴裡哽咽地叮囑我自己出門在外注意這,注意那……當時只有滿心的不耐煩,我又哪裡體諒了奶奶的擔心和不捨,哪裡體諒了那種只有至親才流露的愛。初次離家的我又何曾多用點心來讀懂她的心?
99年畢業參加工作,去新單位報到是我長這麼大第二次離開家,上班走的那天,我的心情格外陽光,心中充滿了激情,預備在全新的起點上一展巨集圖。這次奶奶沒掉眼淚,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偷偷將她攢好的錢塞到我手裡,並囑咐我,在外面住校,不要只顧工作,身體更重要,仔細望望奶奶皺紋漸多的額頭,我的心裡為之一顫,奶奶為了我,她的孫女,每一次有聲的,無言的愛,盡在她期待的眼神裡……
20xx年我和其它女孩一樣正常戀愛,結婚。這是我第三次離開家,上婚車那天,奶奶格外安靜,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後來聽媽媽說,我走後,奶奶眼淚可沒少掉,現在想想,她可能感覺我真的離她遠了,嫁到人家,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那種疼愛了20多年的孩子,忽然離開的感覺,試問有誰又能受得了?
20xx年因懷孕生子,我調到離孃家僅2裡的單位工作。那段時間,兒子太小,奶奶正正80高齡,有時媽媽會忙不過來,為了讓我安心工作,奶奶抱不動外孫子,卻天天將我兒子,放在兩腿中間,晃晃悠悠,念著我們小時候聽了無數遍的童謠,哄著孩子不哭不鬧,為我解決所有後顧之憂。那段時間我的工作業績是蒸蒸日上,可奶奶的腰腿卻累得總是疼痛。想想奶奶的付出,她老人家還不是愛屋及烏。就這樣奶奶依然每天中午在家門口等我,家門沒進卻先看到奶奶等待的身影,十年如一日,天天如此,我眼看著,這些年奶奶的腰彎曲的度數越來越小,身體也大不如前,柺杖也成了她行走的必需之物。
結婚後每年暑假,是我最休閒的時候,每每這個時候,我和老公總是接奶奶來我們的小家過段時間的暑假。也是每每這這時候,是奶奶最高興期待的時候。回想夏夜的晚上我們帶奶奶一起去夜市遛彎,去廣場看秧歌,去街邊吃小吃……然後,回到家奶奶會和她的老姐妹說,看我的衣服漂不漂亮?孫女買的,鞋子好看嗎?孫女買的……寫到這裡,淚水已打溼了鍵盤,好多回憶歷歷在目,人卻不在眼前了。再也沒有奶奶倚在家門外等我回家了,再也沒有奶奶悄悄去買零食給我吃了,再也沒有奶奶讓我叫我了,離開了,永遠離開了!
記得奶奶去世前,晚上我呆在病床前,照顧她時的一幕,癌症晚期的病人,不知道有多難受,可是,每每我幫奶奶輕拍後背,讓其減輕點痛苦的時候,奶奶卻總說:“你去吧,快去睡,別累著,蓋好被子,別凍著……”都到了這個時候,生命垂危了,惦記的依然是我,我這個孫女。最後的日子,輸液液體進不到體內了,有時一滴水也滴不進嘴裡,迷迷糊糊的時候奶奶找她分好份的錢,聽爸爸說,她分了三份,一份給爸爸,一份給弟弟,一份留給我,一聽這些,我的淚水更忍不住。去世的前兩天,奶奶吐血了,兩次,都是我在身旁,在說著胡話的時候,偶爾清醒,她會叫兩個重孫,和一個外重孫,我想她也許已經知道自己的狀況,想看孩子們最後一眼吧!看到孩子們圍過來的時候,淚水溢位凹進眼眶的眼睛,擦拭著奶奶淚水,我的淚又湧出來。多少次奶奶掙扎在生死線左右,多少次想的依然是她的兒女子孫,90歲的年紀,我們眼看受著病痛的折磨,卻無能為力,我一直祈禱,老天可憐可憐這個生命垂危的老人,可是痛苦一分未能為奶奶減輕。過了七年級,過了十五,仁義的奶奶過世在十六,連葬禮那天天氣都格外好,活著的時候心疼孩子們,人走了,依然心疼她的孩子們。奶奶走了,永遠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在我的世界裡少了一個比我自己還要疼我的人,轉眼奶奶走了四年有餘,昨夜,我又夢到了奶奶,夢到了奶奶……可是,奶奶走了,永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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