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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文化名人的經典散文:不捨老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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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老舍是中國現代小說家、作家,語言大師、人民藝術家,新中國第一位獲得“人民藝術家”稱號的作家,其作品大多取材於市民生活。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不捨老舍》這篇文章吧!

介紹文化名人的經典散文:不捨老舍

我認真地讀老舍的作品是從《四世同堂》開始的。《四世同堂》是老舍的最長的一部小說,從這部小說裡,我領略到了老舍的全部風格:深刻、冷靜、細緻、幽默、悲憤,以及深邃的批判性。就思想的深刻性和對社會的洞察來說,老舍是可以和魯迅、馬克思、毛澤東等偉大人物比肩的作家。但是老舍的作品並不晦澀難懂,他是個會講故事的人,他把我們領進了北京的小羊圈衚衕,用平實細膩的語言講述發生在小羊圈衚衕的故事,展現了日本佔領時期北平平民艱難屈辱的生活,並揭示了或卑微、或奴性、或傲烈的國民性格。

由《四世同堂》開始,我接著讀老舍的其他小說,有長篇,也有短篇,長篇的如《駱駝祥子》、《正紅旗下》、《牛天賜傳》、《小坡的生日》、《老張的哲學》等等,短篇小說很多。《正紅旗下》是一部自序傳性質的長篇小說,描寫的是老舍的家庭變故。老舍是滿族人,屬於正紅旗,父親是皇宮衛兵,被八國聯軍殺死,老舍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誕生了。從《正紅旗下》這部小說中,我進一步看到了老舍的細緻和幽默,他把慘淡苦難的生活寫得有滋有味,讓人慾罷不能。比如寫他的出生,老舍說,“娘娘升了天,我卻落了地。”看,多麼幽默!大姑媽是個特別古怪的人,她佔我們家的便宜,母親養著她,她還欺負母親。老舍寫大姑媽的時候也是用幽默的筆調寫的,老舍並不憎恨大姑媽,他同情她,因為大姑媽也是個弱者。可惜《正紅旗下》沒有寫完,如果能寫完,無疑是一部反映清末旗人歷史的傑出的小說。在老舍的小說中,幽默和諷刺比比皆是,幾乎成為一種表達方式,他能從平常的事物中見出趣味來,用酸澀詼諧的筆墨寫出人生的苦難,我把這種幽默稱為“老舍式幽默”。

我讀完了凡是能蒐羅到的老舍的小說,《貓城記》和《二馬》兩部小說我沒有找到,也沒有讀過。之後我接觸到了老舍的散文。我從老舍的散文中,瞭解他的人生經歷、生活遭際、創作情況、思想性格、人品氣質等,也更深入地瞭解了他的創作。總之,我走進了老舍的靈魂。老舍的散文透露了他的人生和創作的全部祕密,老舍二十多歲時到英國講學,並開始創作,寫出了《二馬》、《老張的哲學》等小說,老舍的創作是從小說開始的。他在英國講學時,讀了一些外國小說,為了排遣寂寞,他開始嘗試寫小說。老舍家境貧寒,他寫小說也不排除維持生活的需要。從他的散文中,可以瞭解到老舍創作小說的背景與具體情況,《小坡的生日》是他在新加坡寫的,《四世同堂》的寫作時間可能很長,最後是在美國完稿的。他還寫了一部小說《大明湖》,因毀於戰火而未能出版。從老舍的諸多散文中,我們可以梳理出他的生活軌跡,他出生在北京,二十歲左右時當國小教師,之後遠渡重洋到英國講學,回國後又當教師,他在山東濟南住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他寫下了關於濟南的不少作品,《濟南的冬天》就是其一。抗戰爆發後,老舍懷報國之心,離妻別子,來到重慶,宣傳抗日。愛國文藝家組成了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老舍擔任總務處幹事長,實際上是文協的主要負責人。老舍組織文藝家宣傳抗日,到前線慰問寫了大量的抗日內容的新詩、鼓詞等。老舍為了抗日,丟下家眷來到重慶,老舍是文藝界的抗日戰士。這些內容都在《八方風雨》、《蓉城記略》等散文裡。裡面還描寫了日本人轟炸重慶的情形,這些文章可以看作是日本侵略中國的罪證。值得一提的是,抗戰時期老舍還來過青海,在西寧給青年人講座,宣傳抗日道理,他作了《什麼叫新文學》、《怎樣寫作》的演講,對青海的文藝發展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老舍的散文當中也有表現親情的文字,《我的母親》、《宗月大師》就是這樣的文章。老舍用同樣細膩的筆墨表現了人世間的親情,《我的母親》是一篇回憶和悼念母親的文章,老舍用質樸而沉痛的語言敘述了母親的一生,在國破家亡的情況下,母親靠洗衣服艱難度日,母親是東方女性性格的典型寫照,是中華民族苦難的承受者之一。文中有一段描寫極為感人,催人淚下,老舍當了國小教員,以微薄收入補貼家用,除夕還要去守校,他離開家的時候,母親望著他的背影,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他走在人群中,像是在做夢。自古忠孝難以兩全,老舍為抗日文化事業奔忙,很少顧及到母親,他最割捨不下的是母親,最難見到的也是母親。老舍只是用信件瞭解到母親的訊息,他最害怕的是從信中知道母親去世的訊息。終於,當他收到最後一封信的時候,母親已經去世一年多了,老舍最後說了兩句“心痛!心痛!”一切遺憾、悲傷、愧疚盡在這四個字中,感情多麼沉痛啊!宗月大師是老舍的恩人,他被老舍稱作“劉大叔”,是個極富有、愛扶弱濟貧的人,他幫助老舍讀了書,終於使老舍得到一點前途。後來宗月大師散盡錢財,陷入貧困,出了家入了空門,成為宗月大師。這篇文章的奇妙之處在於文章最後才點出“他就是宗月大師”,是典型的文末點題法。

老舍在散文裡還寫了他是如何進行創作的,以及他的創作觀。這些文章如《文藝與木匠》、《舊詩與貧血》、《儲蓄思想》、《談創作》、《我的創作經驗》……總的來說,老舍是極其勤奮而刻苦的,他自稱“文牛”,他給自己定了任務,就是每天堅持寫兩千字,即使生病也堅持寫作。他在北碚開始寫《四世同堂》,是在疾病與戰火中進行創作的,老舍說,“這簡直不是在寫作,而是在玩命。”當他確實堅持不住或寫不下去的時候,轉而去寫舊詩,老舍的舊體詩也是很有味道的。老舍的創作觀是緊跟時代的,他的作品同情弱者,批判國民劣根性和社會痼疾,充滿了幽默感。抗戰時期,他積極奔走,宣傳抗日,解放後,他努力表現新生活,歌頌新社會。老舍的創作態度認真而嚴謹,他有良好的寫作習慣,一般早上寫作,下午會客辦事;他敬字惜紙,寫作的時候乾淨有序。他說寫作是愚人的事業,寫作發不了財,但他並不排除寫作的功利性,他幽默地把發表作品稱為“賣字”。實際上,老舍在很大程度上是靠寫作生活的。老舍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對作品並最忌以次充好,他對編輯說,看不上眼的稿子,直接扔進紙簍裡,毫不可惜。

老舍是很真誠的,甚至有些天真。他有許多朋友,他的家幾乎成了文協的俱樂部;他很有些孩子氣,他在《我的理想家庭》中說,“兒女永不上學,由父母教給畫圖,……和文字、手工之類。”老舍是反對過早地教給兒童知識的,他喜歡兒童的天性。鑑於此,老舍的作品總是通俗易懂,但這並不妨礙它的深刻性。所以,國家授予老舍“人民藝術家”的稱號,我更願意稱他為“平民作家”,因為他的作品充滿了“平民精神”。可惜的是,正是這樣一個優秀而善良的作家,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迫自殺了,瑞典諾貝爾文學獎評選組曾到中國瞭解老舍,打算將諾貝爾文學獎授予老舍,可惜老舍已經去世,這成為老舍的遺憾,也是中國文學的遺憾。

我喜歡老舍,不僅是因為老舍的幽默和深刻,更是由於他寫作的態度,他的平民兼作家的身段。我讀老舍的作品,也模仿老舍的寫法,我讀了老舍的絕大多數小說和散文,他的戲劇、鼓詞、詩歌讀的較少,老舍的作品我還沒有讀全。我打算買一套《老舍文集》,到目前還沒有買全,只買了半個老舍文集。我知道,文學上模仿別人是危險的,會走上“死”路。但我想作家的態度、風格是可以模仿的,要不,為什麼會產生文學流派呢?況且,我只是文學上的一名無名小卒,能夠學到老舍的一鱗半爪,也就滿足了。

(本文為“化泉春杯”全國散文徵文大賽參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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