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論
在中國的女性寫作長廊中,徐小斌以她的才情和素養,成為一顆璀燦的明星。《雙魚星座》是她的代表作,此間她以精緻而銳利的筆法直接切入人物命運深處:女性在菲勒斯中心社會下遭遇種種生存困境,為了實現自我救贖而一次次地走上逃離之路。然而在逃離中,又被拉回到殘酷的現實,無奈與奮爭,一次次地宿命般地重演,又一次次固執地追尋,完成女性對自身命運的叩問。無疑,這將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
一、菲勒斯中心社會女性的困境
1、何為菲勒斯中心社會
2、三重壓迫下的女性
a:金錢的壓迫
卜零作為一名電視編劇始終處在內心與社會的對抗中;星座的特質--生幻想愛與現實中無著落的強烈反差。在《雙魚星座》中,金錢的象徵--丈夫。
事例:起初追,而後家中十分荒蕪,再至可隨時將老婆典出去;有意安排卜零生日,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在家庭生活中,如做飯、剝豆、點火柴等。
b:價值觀念的壓迫:
(1)權力與話語權的象徵--老闆
事例:勸卜零去邊寨,又將組稿的錯誤推到她身上;辭退卜零前還勸她獻血;在慰問中連講6個笑話後冷酷無情地辭退卜零。
(2)無形的壓迫滲透在生活的各個角落《迷紀花園》中的芬和怡,是兩種女性,同時才華過人,卻為了一個男人而周而復始的角逐。即使重來,依然是錯。最終兩個一個與手槍、模型為伴,一個獨守空房。不管何種生存方式,處處都感受著男權社會的無形壓迫。因為女性在這一男權社會中沒有自己獨立的價值體系,走入了一個悖論之中。
c:性的壓迫
慾望的象徵--司機小石
事例:對卜零想入非非,但礙於飯碗又沒辦法;利用卜零替蓮子買香水;最終卜零的感情在他與蓮子的偷情中粉碎等。
3、現代文明對女性天性的壓抑
菲勒斯中心社會是一個高度物化的世界,這使處於自然天性的女性一直處於現實的流離之外。這在《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調查》中景煥身上可見。
事例:對美有天然感受的景煥被迫與數字打交道,而以發瘋為代價來逃離這種生活;而情感實驗最終將她對物化世界尚存的一絲溫情也被抹去。
二、逃離,是為了自我救贖
從“history”逃向“hertory”,這一神話能實現嗎?作為女性主義的覺醒者們,只有選擇不斷地逃離作為在現實中的救贖。
1、逃向夢境與幻想
事例:卜零在夢境中向三個男人實現了復仇;景煥幻想自己能飛翔,幻覺中有弧光。
2、向異鄉的逃循
事例:卜零兩次遠赴遙遠的瓦寨,以自己是一個異族來作為與現實格格不入的心靈解脫;《緬甸玉》中的徐老師脫離都市文明,以尋玉為由來到邊寨,其實也是在尋找一種靈魂的自我寄託。
3、向自己的身體尋求慰藉(重點展開)
引述女性主義觀點,確立這一分論點。按照女性主義的看法,身體是女人在這一男權社會中唯一所能擁有和支配的東西。身體也是她唯一能證明她的存在的物件,因為任何形而上的觀念、行為種種無不是這個男權社會所塑造和潛移默化的結果。
事例:卜零照鏡子,看自己的身體;覺得衣物骯髒而難堪;終將慾望付諸自慰;在小石面前的赤裸裸的坦蕩與征服感。
4、向神祕文化尋求寄託
事例:巫師、星座、原始圖騰等
三、一面哭泣一面追尋
這是男權社會中覺醒女性的真實寫照,如弗弗西斯般一邊哭泣一邊在追尋女性的出路,永遠在這一迴圈中。《雙魚星座》的結尾意味深長;上帝把天門向女人永遠關上了。這無疑是在說,任何的反抗與奮爭最終都是徒勞的。這也是徐小斌對現實深刻的洞察,深諳現實的痛徹的絕望。然而,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徐小斌還要讓她鍾愛的主人公--卜零不斷地逃離呢?這就涉及到女性主義文學的立場問題了。在上世紀80年代,西風漸東,受西方女性主義理論的影響,這一時期的我國女性主義寫作發展迅速。女性主義文學在探索女性解放出路中走過的三個階段。那就是:從人--女人--個人。
本文舉例:張潔的“仿男性寫作”--王安憶的“性愛寫作”--徐小斌、陳染、林白的“女性個性寫作”。分析:
張潔、張欣辛的作品中的女性作為一名強者的形象出現;王安憶對與生俱來的性的強調,走向女性復甦;而徐小斌乾脆讓筆下的女性選擇逃離。
對比:
這三個層面是遞進的。逃離比女強人擬的自我奮鬥、向性尋求自我這兩者更接近女性自我。逃離是女性尋求解放之路上的一個進步。因為逃離更接近於大多數女性。在一般人的眼光裡,卜零是一個很沒用的女人,工作拖沓、家庭一團糟、愛情永無著落。然而這正是男權社會的視角下做出的價值判斷。其實卜零十分柔軟,是一個真正的沒有被男權社會汙染本真女性。所以她只好本能地選擇不斷地逃離。
結語:
由於處於男權社會中的女性沒有自己的語言、歷史體系和價值判斷體系,一直處於一種缺失的狀態。她只能也只有在不停地否定中追尋;悲哀的是,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這也洽談室了這是一條異常艱難之旅。然而,答案是什麼,仍然是一個疑問。但那已不顯得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這一過程。因為生命也是一個過程,而一個個生命連結的過程構成了女性尋求出路--尋求社會的男女對等。